陪四年级小学生走路上学,路程 15 分钟,于是路上得聊点什么。今天早上,我说:今年诺奖经济学奖跟小学生关系重大。你知道吗?

小学生很好奇:真的?(她大概知道今年诺奖是讲国家社会的繁荣失败与制度的关系)

我:经济学家们一直在研究,一个社会到底是繁荣还是贫穷失败(像缅甸越南朝鲜那样),根本原因是什么?以前提出过好几个理论,而今年诺奖是发给了第四种理论。

小学生:分别是什么理论?

我:经济学家的第一个理论是人种决定论。例如,有的白人认为非洲黑人又笨又懒,更接近黑猩猩,而白人自己是智商最高的人种。所以,人种差异导致了社会的差异。

小学生:这个不对。(巴拉巴拉)然后呢?

我:第二种理论认为是地理因素。赤道地区太热,没法干活,只能躺着,所以就穷。

小学生:这个有点道理。(巴拉巴拉)然后呢?

我:第三种理论认为是文化因素。封建社会三纲五常,父为子纲,君为臣纲,对错的标准都是规定好的,而且这个标准不对,社会没法创新。一个家庭都靠爹,怎么能指望这个爹刚好是聪明绝顶呢?而且,一个人再聪明也托不起所有人啊。

小学生:(巴拉巴拉)然后呢?

我:第四种理论这次得了诺奖。经济学家发现,虽然人种、地理和文化因素都有影响,但是决定社会繁荣还是失败的,关键因素是制度!聪明靠不住,好心肠靠不住,制度才起决定作用。你知道这个诺奖理论为啥跟小学生有重大关系吗?

小学生:有啥关系?

我:不论是大社会,还是小家庭,制度都是决定因素。我们家不是刚成功实现了民主化进程了嘛(三口之家,建立了少数服从多数的决策标准,例如吃饭去哪家餐馆,周末去哪里,投票表决),这个能一定程度上实现公平;我们昨天放学聊了“自由”(用小学生的话讨论了不伤害原则、消极自由、积极自由、多数人的暴政等话题),它和民主原则一起,能保证基本的公平。

小学生:是的,只有公平了,人才能开心。(巴拉巴拉)

我:对啊。如果父母嘴上都说“为了你好”,然后只要心情不好,在公司被领导骂了,回家就拿娃出气,这样就伤害了小学生的自由,免于受到人身伤害的消极自由;另外,没有民主制度,父母一旦被外部煽动,被焦虑绑架,给孩子搞教培和教育内卷,这也是害了孩子......

小学生:(巴拉巴拉)不公平的话,对大人小孩都不好。

我:是啊,我们在家庭里实现民主化进程,引入了自由和公平的制度原则,在这个制度保障下,我们才能快乐,才谈得上“对幸福的追求”。

小学生:到学校啦。88!

看着小学生蹦蹦跳跳走进校门,我决定读一下《国家为什么失败》。要是不读书的话,平时跟娃聊些什么啊?

附上小学生在三年级的一幅画:《小人国大战螃蟹》